心動四十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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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四十八點
傅恒集團出了點意外, 老爺子連夜打電話將人叫走。
私人飛機上，空姐無聲地送來威士忌，低眉順眼放在桌上, 又無聲走開。
楊志坐在和傅商然隔著過道的另一側，聽到空姐起身時如釋重負地吐出口氣。
楊志默默扭頭，看了眼窗外大氣層，深覺此時窗外氣壓都比機艙裏面的高。
窗上倒影中，男人袖子挽至手肘, 兩手交叉相握, 手臂上凸顯的青筋可以看出在用力, 像是暗自忍著什麽。
可最後也只是拿起酒杯，沈默喝酒。
傅商然思考過, 是否該和姜楠說一聲自己是因為公司有事才不得已抽身回去。可又怕自己做這些在姜楠眼中是多餘之舉, 又給她徒增煩惱。
下了飛機, 司機帶著傅恒集團的兩個秘書，上了車就開始給他講事情的來龍去脈, 還挺棘手，他也沒再有空隙去想解釋的事。
後面兩天, 富明娜發現姜楠興致不高。
臨走前，拉著她去紀念品店逛了圈，富明娜摸著葡萄小擺件，見姜楠心不在焉望著櫃臺，她擺手拒絕了導購員的靠近, 肩膀撞了下姜楠，語氣不明地說：“我怎麽覺得傅總一走, 你就沒精神了。”
姜楠眼皮微擡，應該反駁否認的, 可她只是微微動了動唇，沒說話。
這反應和默認沒兩樣。
富明娜捂嘴驚喜，把姜楠拉到離大家遠點位置，小聲振奮：“真的假的！我以前一提傅總你很排斥的！今天怎麽了，你再不否認我可就開磕了！”
富明娜說完觀察姜楠反應，只得來姜楠幽怨一瞥。
富明娜什麽人，從小磕cp長大的，磕過的cp比吃過的飯都多，姜楠一個眼神過來，腦中那兩根弦立馬就搭上了，滋滋一聲響。
激動的她直跺腳。
富明娜激動地摟著她胳膊壓著聲尖叫，姜楠趕緊安撫她，“你別亂想，我們只是在他走前……”
姜楠頓了一下。
要怎麽說，吵了一架？鬧了點不愉快？
這事怎麽說，說不清。
她只有對過客這樣一個不在身邊並且永遠不會見面的網友才有勇氣說出強吻傅商然的話，可這兩天過客似乎也很忙，一直沒有回覆她發過去的求助消息。
害她動不動就想起傅商然低落晦暗的眼神。
每想一次，心就緊一次，好像被人突然攥了一把，令人在意。
“走前怎麽了？”富明娜還等著她後面的話，“你說呀。”
“算是惹他不高興了。”姜楠敗下陣，只好實話實說。
她情緒淡淡，富明娜卻越來越興奮，“你竟然開始在意傅總情緒了，rose你喜歡他了！”
周圍同事來來往往，穿梭在紀念品店。富明娜壓著聲用氣音說出的話，聽在姜楠耳朵裏，仿佛被巨大的喇叭放大好幾倍。
幾乎震耳欲聾。
是嗎？是喜歡嗎？
還是只是荷爾蒙的誘惑呢。
姜楠承認自己對傅商然的某些特征，或者是不經意的動作而著迷，畢竟年紀在這，對美好的事物產生情意很正常。
可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
姜楠雙手抱臂，防禦似的試圖捂住加快的心跳。
兩人繼續逛，走到一片杯子區域時，姜楠停住腳。
視線被兩個豬豬杯吸引，一個迷迷糊糊趴在木制酒桶上，另一個胳膊夾著木制酒桶。
夾木桶的小豬表情冷酷嚴肅，看著竟和傅商然有些像。
然後鬼使神差的，她擡頭指著豬豬杯對導購員說：“麻煩幫我包一下。”
導購員：“請問這兩個您要哪個？”
“……兩個都要。”
結束度假，重新回崗工作，姜楠依然沒有見過傅商然。
姜楠看了眼桌上並排放著的兩個豬豬杯，有些懊惱。
她幹嘛要買兩個啊。
眼不見心不煩。姜楠打開櫃子，將包裝帶杯子原封不動放進去。臨時關櫃子前，又一頓，盯著杯子看了幾秒，又把杯子拿了出來。
拆了包裝，將兩個豬豬杯擺了個好看的角度，然後拿起手機拍了張照。
然後發了條朋友圈。
杯子又一次原封不動裝進櫃子裏。
之後一個上午，只要微信有消息提醒，姜楠就會立馬拿起手機。只有零星的點讚和評論，更多的是議論不絕的工作群……
姜楠長長嘆口氣，再次擡頭，看向對面辦公室，百葉簾升著，裏面空無一人。
然後視線就被擋住了。
姜楠擡眼，見富明娜左胳膊架著右手肘，右手磨砂著下巴，高深莫測地說：“你今天一直在看傅總的辦公室。”
她像只嗅覺靈敏的小狗一樣，直戳姜楠的心：“你咋不直接聯系他？是不是冷戰了？”
姜楠想否認，身後傳來電梯門開啟的聲響，她下意識回頭，見只是三樓同事罷了。
富明娜悠悠開口：“不光是看辦公室，還老是看電梯裏誰會出現，你在等傅總吧。”
姜楠真希望富明娜能把這點認真勁兒用在工作上，而不是通過她一丁點反應就能嗅到八卦的味兒。
“我沒有。”姜楠躲開富明娜睇來的視線，那雙清明的眼眸仿佛要把她心底的秘密都要洞察透明。
前一天默認的人好像不是她，姜楠又開始嘴硬否認。
“我就是t……”姜楠瞥了眼對面，“好久沒喝茶了，想著要不要去蹭點傅總的茶喝！”
富明娜一聽可以偷茶喝，思路瞬間被帶跑偏，她好久沒喝過好喝的茶了！她爸嫌她喝茶品不出味，簡直就是浪費名茶，都藏起來不讓她碰！
“那還等什麽啊，這不就是機會！傅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走走走，我們偷茶喝去！拿一捏捏應該發現不了！”
富明娜拉起姜楠就往對面辦公室進，姜楠卻關註另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傅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他幹嘛去了？”
“聽我爸說傅恒集團出了點狀況，估計傅總忙著回去收拾爛攤子去了。”富明娜沒心沒肺拉著姜楠走到茶水櫃前，一打開，雙眼一亮：“好多茶！”
“我們一樣拿點，全都少了傅總就發現不了了！”富明娜勤勤懇懇地裝茶，姜楠視線卻落在茶水櫃上的紫砂杯上。
而茶水櫃裏，用來待客的，是一排白瓷水杯。
想起自己喝過的紫砂杯，姜楠拿起，心中好奇：傅商然不會用錯杯子嗎？
姜楠本想看看就放回去，誰知正好和起身的富明娜撞上，她也沒用力拿，紫砂杯沈甸甸就墜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兩人都是一楞，看著地上碎片四目相對。
最後趕緊收拾殘局，夾著尾巴回到工位上裝忙。
姜楠還是做賊心虛，下意識又給過客發去消息：【不小心把傅總杯子打碎了！據說很貴，怎麽辦[哭]】
連著三天，傅商然都在解決公司的事，此時終於有時間坐下喝口水，楊志將窗簾拉上，又給傅商然手裏的水杯續上溫水，說：“傅總，您昨夜都沒睡，趁現在休息一會兒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較長的提示音從傅商然的手機上響起。
楊志也用企鵝，知道那是特別關註的消息提醒。於是沒再多說什麽，打算退出房間，卻被叫住。
傅商然目光從消息上轉移到楊志臉上，問了句讓楊志莫名其妙的話：“我用的紫砂杯很貴嗎？”
楊志有點懵，但還是立馬回答：“不貴，才一萬多。”
傅商然點點頭，想了想說：“如果有人問你價格，記得往高了說。”
“往高了說……”楊志猶豫問：“多高啊？”
傅商然：“十萬。”
楊志點頭應答。
他還以為多高呢，以為傅總口中的高是以他的消費水準來對標，但十萬對傅總來說，灑灑水罷了。
沒想到是以他們打工人的消費標準對標啊！
楊志上一秒還為自己反應過來傅總的想法而沾沾自喜，下一秒，在關上門的瞬間，沈默在原地。
用不起十萬的水杯有什麽可高興的！
楊志哀怨瞅了眼身後的房門，多冒昧啊！
但下一秒，他就知道傅總口中的“有人”問是誰問了，因為姜楠給他發微信正是問紫砂杯的價格。
楊志啪啪打字：【五十萬呢[捂嘴笑]。】
姜楠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
她剛剛打碎了一只價值五十萬的杯子？！
當古董收藏都可以了吧，傅商然竟然拿出來喝茶？！
震驚的同時，她收到過客的消息：【把你的小豬杯補償給他。】
姜楠覺得荒謬。
她打字：傅總怎麽可能會用那麽幼稚的——
等等！
姜楠看了眼她和過客最近的聊天，她可沒和過客說過買豬豬杯的事。
為了確認，她又打開微信，看了眼自己的朋友圈。
豬豬杯的照片只發在了微信上，而她和過客根本沒有微信！
姜楠總感覺哪裏不對，但也沒多想：【你怎麽知道我買了豬豬杯？】
傅商然笑容一僵，看了眼微信又看了眼企鵝。
他揉了揉眉心。
看來一晚上沒睡，腦子不太靈光，身份一時間沒轉換好。
他只好打字解釋：【我搜了夢巴黎的攻略，聽說這款是網紅紀念品，所以覺得你應該會買。】
消息發送，傅商然心都加快了不少，但好在姜楠本就粗大條，這方面也沒多細想，就算細想，也不敢想到傅商然身上，於是單純地哦了哦。
過客：【你和傅總怎麽樣了？】
姜楠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傅商然，咬了咬唇：【他好像生氣了，當天晚上就走了，到現在也沒見到他。】
【就因為強吻的事你回答了不知道？他應該沒那麽小氣，估計是有別的事，我聽說傅恒集團最近出了點意外，他肯定是忙著解決麻煩去了，你別誤會。】
過客突然打了一大堆字過來，姜楠心想這人還挺熱心，還想著幫傅商然解釋。
她邊打字邊點頭：【聽說了，但他的問題我依然沒辦法給出答案，我打算和他道個歉。】
看著姜楠發過來的字，傅商然感覺一字一刀一般往他心上紮。
嘴裏更是一片苦澀，他喝了口水，試圖壓下。
【可他想要的不是道歉。】
姜楠：【我知道……】
姜楠惆悵趴在桌上，心想難不成要和傅商然坦白自己對他身子感興趣嗎，他估計會覺得自己有病吧。
因為甲方來了個電話，姜楠沒再回。
等掛了電話，她解鎖手機看到聊天頁面時，才發現過客半個小時前還發了一條：【他是真的喜歡你。】
你又不是傅商然，你怎麽知道。
姜楠撅了撅嘴，心裏回答。
中午吃了飯，吳灝趁著午休的空檔上來找姜楠，懷裏還抱著專業書。
姜楠原本仰靠在椅背的靠枕上，聽到身後電梯門開啟，立馬坐起身回頭，然後看到吳灝一臉的燦爛笑容。
“師姐，孟總讓我們模擬以前的設計案例，我們組抽到了你的作品，有些想法想和你討教一下。”
設計部的人有的在休息，有的畫圖或者帶耳機休息，沒人在意他們，吳灝小聲和姜楠商量。
“當然沒問題，你想問什麽？”姜楠為了方便吳灝的身高，於是站起身，免得他那麽高的個子還得彎著脊背和她說話。
“就是……當時你為什麽會想用……曲線……”吳灝說的斷斷續續，右手不斷揉搓右眼眼皮，最後疼的睜不開眼，說：“師姐，我眼睛裏好像進東西了，紮的我眼睛疼。”
“是不是進睫毛了？”姜楠把他手扒拉開，“別揉了，眼睛都紅了。”
吳灝右眼睜不開，只能瞇著左眼問她：“師姐你能幫我看看嗎？”
“好。”幫個小忙而已，姜楠答應的痛快。
她上前一步，但因為吳灝身高，她有些看不清，只好踮起腳。
與此同時，電梯門開啟——
腳步聲沈穩的邁出，而後又停住。
很奇怪的，姜楠每次都回頭確認，但這一次，不用回頭，她也知道，傅商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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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集團出了點意外, 老爺子連夜打電話將人叫走。
私人飛機上，空姐無聲地送來威士忌，低眉順眼放在桌上, 又無聲走開。
楊志坐在和傅商然隔著過道的另一側，聽到空姐起身時如釋重負地吐出口氣。
楊志默默扭頭，看了眼窗外大氣層，深覺此時窗外氣壓都比機艙裏面的高。
窗上倒影中，男人袖子挽至手肘, 兩手交叉相握, 手臂上凸顯的青筋可以看出在用力, 像是暗自忍著什麽。
可最後也只是拿起酒杯，沈默喝酒。
傅商然思考過, 是否該和姜楠說一聲自己是因為公司有事才不得已抽身回去。可又怕自己做這些在姜楠眼中是多餘之舉, 又給她徒增煩惱。
下了飛機, 司機帶著傅恒集團的兩個秘書，上了車就開始給他講事情的來龍去脈, 還挺棘手，他也沒再有空隙去想解釋的事。
後面兩天, 富明娜發現姜楠興致不高。
臨走前，拉著她去紀念品店逛了圈，富明娜摸著葡萄小擺件，見姜楠心不在焉望著櫃臺，她擺手拒絕了導購員的靠近, 肩膀撞了下姜楠，語氣不明地說：“我怎麽覺得傅總一走, 你就沒精神了。”
姜楠眼皮微擡，應該反駁否認的, 可她只是微微動了動唇，沒說話。
這反應和默認沒兩樣。
富明娜捂嘴驚喜，把姜楠拉到離大家遠點位置，小聲振奮：“真的假的！我以前一提傅總你很排斥的！今天怎麽了，你再不否認我可就開磕了！”
富明娜說完觀察姜楠反應，只得來姜楠幽怨一瞥。
富明娜什麽人，從小磕cp長大的，磕過的cp比吃過的飯都多，姜楠一個眼神過來，腦中那兩根弦立馬就搭上了，滋滋一聲響。
激動的她直跺腳。
富明娜激動地摟著她胳膊壓著聲尖叫，姜楠趕緊安撫她，“你別亂想，我們只是在他走前……”
姜楠頓了一下。
要怎麽說，吵了一架？鬧了點不愉快？
這事怎麽說，說不清。
她只有對過客這樣一個不在身邊並且永遠不會見面的網友才有勇氣說出強吻傅商然的話，可這兩天過客似乎也很忙，一直沒有回覆她發過去的求助消息。
害她動不動就想起傅商然低落晦暗的眼神。
每想一次，心就緊一次，好像被人突然攥了一把，令人在意。
“走前怎麽了？”富明娜還等著她後面的話，“你說呀。”
“算是惹他不高興了。”姜楠敗下陣，只好實話實說。
她情緒淡淡，富明娜卻越來越興奮，“你竟然開始在意傅總情緒了，rose你喜歡他了！”
周圍同事來來往往，穿梭在紀念品店。富明娜壓著聲用氣音說出的話，聽在姜楠耳朵裏，仿佛被巨大的喇叭放大好幾倍。
幾乎震耳欲聾。
是嗎？是喜歡嗎？
還是只是荷爾蒙的誘惑呢。
姜楠承認自己對傅商然的某些特征，或者是不經意的動作而著迷，畢竟年紀在這，對美好的事物產生情意很正常。
可她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
姜楠雙手抱臂，防禦似的試圖捂住加快的心跳。
兩人繼續逛，走到一片杯子區域時，姜楠停住腳。
視線被兩個豬豬杯吸引，一個迷迷糊糊趴在木制酒桶上，另一個胳膊夾著木制酒桶。
夾木桶的小豬表情冷酷嚴肅，看著竟和傅商然有些像。
然後鬼使神差的，她擡頭指著豬豬杯對導購員說：“麻煩幫我包一下。”
導購員：“請問這兩個您要哪個？”
“……兩個都要。”
結束度假，重新回崗工作，姜楠依然沒有見過傅商然。
姜楠看了眼桌上並排放著的兩個豬豬杯，有些懊惱。
她幹嘛要買兩個啊。
眼不見心不煩。姜楠打開櫃子，將包裝帶杯子原封不動放進去。臨時關櫃子前，又一頓，盯著杯子看了幾秒，又把杯子拿了出來。
拆了包裝，將兩個豬豬杯擺了個好看的角度，然後拿起手機拍了張照。
然後發了條朋友圈。
杯子又一次原封不動裝進櫃子裏。
之後一個上午，只要微信有消息提醒，姜楠就會立馬拿起手機。只有零星的點讚和評論，更多的是議論不絕的工作群……
姜楠長長嘆口氣，再次擡頭，看向對面辦公室，百葉簾升著，裏面空無一人。
然後視線就被擋住了。
姜楠擡眼，見富明娜左胳膊架著右手肘，右手磨砂著下巴，高深莫測地說：“你今天一直在看傅總的辦公室。”
她像只嗅覺靈敏的小狗一樣，直戳姜楠的心：“你咋不直接聯系他？是不是冷戰了？”
姜楠想否認，身後傳來電梯門開啟的聲響，她下意識回頭，見只是三樓同事罷了。
富明娜悠悠開口：“不光是看辦公室，還老是看電梯裏誰會出現，你在等傅總吧。”
姜楠真希望富明娜能把這點認真勁兒用在工作上，而不是通過她一丁點反應就能嗅到八卦的味兒。
“我沒有。”姜楠躲開富明娜睇來的視線，那雙清明的眼眸仿佛要把她心底的秘密都要洞察透明。
前一天默認的人好像不是她，姜楠又開始嘴硬否認。
“我就是t……”姜楠瞥了眼對面，“好久沒喝茶了，想著要不要去蹭點傅總的茶喝！”
富明娜一聽可以偷茶喝，思路瞬間被帶跑偏，她好久沒喝過好喝的茶了！她爸嫌她喝茶品不出味，簡直就是浪費名茶，都藏起來不讓她碰！
“那還等什麽啊，這不就是機會！傅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走走走，我們偷茶喝去！拿一捏捏應該發現不了！”
富明娜拉起姜楠就往對面辦公室進，姜楠卻關註另一個問題：“你怎麽知道傅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他幹嘛去了？”
“聽我爸說傅恒集團出了點狀況，估計傅總忙著回去收拾爛攤子去了。”富明娜沒心沒肺拉著姜楠走到茶水櫃前，一打開，雙眼一亮：“好多茶！”
“我們一樣拿點，全都少了傅總就發現不了了！”富明娜勤勤懇懇地裝茶，姜楠視線卻落在茶水櫃上的紫砂杯上。
而茶水櫃裏，用來待客的，是一排白瓷水杯。
想起自己喝過的紫砂杯，姜楠拿起，心中好奇：傅商然不會用錯杯子嗎？
姜楠本想看看就放回去，誰知正好和起身的富明娜撞上，她也沒用力拿，紫砂杯沈甸甸就墜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兩人都是一楞，看著地上碎片四目相對。
最後趕緊收拾殘局，夾著尾巴回到工位上裝忙。
姜楠還是做賊心虛，下意識又給過客發去消息：【不小心把傅總杯子打碎了！據說很貴，怎麽辦[哭]】
連著三天，傅商然都在解決公司的事，此時終於有時間坐下喝口水，楊志將窗簾拉上，又給傅商然手裏的水杯續上溫水，說：“傅總，您昨夜都沒睡，趁現在休息一會兒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較長的提示音從傅商然的手機上響起。
楊志也用企鵝，知道那是特別關註的消息提醒。於是沒再多說什麽，打算退出房間，卻被叫住。
傅商然目光從消息上轉移到楊志臉上，問了句讓楊志莫名其妙的話：“我用的紫砂杯很貴嗎？”
楊志有點懵，但還是立馬回答：“不貴，才一萬多。”
傅商然點點頭，想了想說：“如果有人問你價格，記得往高了說。”
“往高了說……”楊志猶豫問：“多高啊？”
傅商然：“十萬。”
楊志點頭應答。
他還以為多高呢，以為傅總口中的高是以他的消費水準來對標，但十萬對傅總來說，灑灑水罷了。
沒想到是以他們打工人的消費標準對標啊！
楊志上一秒還為自己反應過來傅總的想法而沾沾自喜，下一秒，在關上門的瞬間，沈默在原地。
用不起十萬的水杯有什麽可高興的！
楊志哀怨瞅了眼身後的房門，多冒昧啊！
但下一秒，他就知道傅總口中的“有人”問是誰問了，因為姜楠給他發微信正是問紫砂杯的價格。
楊志啪啪打字：【五十萬呢[捂嘴笑]。】
姜楠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
她剛剛打碎了一只價值五十萬的杯子？！
當古董收藏都可以了吧，傅商然竟然拿出來喝茶？！
震驚的同時，她收到過客的消息：【把你的小豬杯補償給他。】
姜楠覺得荒謬。
她打字：傅總怎麽可能會用那麽幼稚的——
等等！
姜楠看了眼她和過客最近的聊天，她可沒和過客說過買豬豬杯的事。
為了確認，她又打開微信，看了眼自己的朋友圈。
豬豬杯的照片只發在了微信上，而她和過客根本沒有微信！
姜楠總感覺哪裏不對，但也沒多想：【你怎麽知道我買了豬豬杯？】
傅商然笑容一僵，看了眼微信又看了眼企鵝。
他揉了揉眉心。
看來一晚上沒睡，腦子不太靈光，身份一時間沒轉換好。
他只好打字解釋：【我搜了夢巴黎的攻略，聽說這款是網紅紀念品，所以覺得你應該會買。】
消息發送，傅商然心都加快了不少，但好在姜楠本就粗大條，這方面也沒多細想，就算細想，也不敢想到傅商然身上，於是單純地哦了哦。
過客：【你和傅總怎麽樣了？】
姜楠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傅商然，咬了咬唇：【他好像生氣了，當天晚上就走了，到現在也沒見到他。】
【就因為強吻的事你回答了不知道？他應該沒那麽小氣，估計是有別的事，我聽說傅恒集團最近出了點意外，他肯定是忙著解決麻煩去了，你別誤會。】
過客突然打了一大堆字過來，姜楠心想這人還挺熱心，還想著幫傅商然解釋。
她邊打字邊點頭：【聽說了，但他的問題我依然沒辦法給出答案，我打算和他道個歉。】
看著姜楠發過來的字，傅商然感覺一字一刀一般往他心上紮。
嘴裏更是一片苦澀，他喝了口水，試圖壓下。
【可他想要的不是道歉。】
姜楠：【我知道……】
姜楠惆悵趴在桌上，心想難不成要和傅商然坦白自己對他身子感興趣嗎，他估計會覺得自己有病吧。
因為甲方來了個電話，姜楠沒再回。
等掛了電話，她解鎖手機看到聊天頁面時，才發現過客半個小時前還發了一條：【他是真的喜歡你。】
你又不是傅商然，你怎麽知道。
姜楠撅了撅嘴，心裏回答。
中午吃了飯，吳灝趁著午休的空檔上來找姜楠，懷裏還抱著專業書。
姜楠原本仰靠在椅背的靠枕上，聽到身後電梯門開啟，立馬坐起身回頭，然後看到吳灝一臉的燦爛笑容。
“師姐，孟總讓我們模擬以前的設計案例，我們組抽到了你的作品，有些想法想和你討教一下。”
設計部的人有的在休息，有的畫圖或者帶耳機休息，沒人在意他們，吳灝小聲和姜楠商量。
“當然沒問題，你想問什麽？”姜楠為了方便吳灝的身高，於是站起身，免得他那麽高的個子還得彎著脊背和她說話。
“就是……當時你為什麽會想用……曲線……”吳灝說的斷斷續續，右手不斷揉搓右眼眼皮，最後疼的睜不開眼，說：“師姐，我眼睛裏好像進東西了，紮的我眼睛疼。”
“是不是進睫毛了？”姜楠把他手扒拉開，“別揉了，眼睛都紅了。”
吳灝右眼睜不開，只能瞇著左眼問她：“師姐你能幫我看看嗎？”
“好。”幫個小忙而已，姜楠答應的痛快。
她上前一步，但因為吳灝身高，她有些看不清，只好踮起腳。
與此同時，電梯門開啟——
腳步聲沈穩的邁出，而後又停住。
很奇怪的，姜楠每次都回頭確認，但這一次，不用回頭，她也知道，傅商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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